據(jù)中國經(jīng)濟網(wǎng)(微博)報道,是富士山腳下繽紛的櫻花、清淡講究的日本料理?還是慘不忍睹的歷史照片、面目猙獰的“日本鬼子”?是技術(shù)先進的電子產(chǎn)品?迅猛發(fā)展的動漫產(chǎn)業(yè)?還是靖國神社的拜鬼政客、丑化中國的日本媒體?是性格刻板的日本國民、質(zhì)量精良的豐田汽車?還是中國船長被抓事件?不時引起紛爭的“保釣事件”……
日本真的那么美好么?日本人真的那么可惡么?在日本人眼里,我們中國和中國人又是什么形象?你喜歡日本,日本人同樣喜歡你們么?你討厭日本,日本是否也一樣討厭你?帶著一連串的疑問,1989年出生的我,3年前踏上了日本國土,以一個留學(微博)生的身份和視角近察日本,遠觀祖國,每一天都實實在在地感受著文化的差異和觀念的沖突,深切而具體地體會中日間彼此理解和交流的不足。
前不久受老師的委托,我來到名古屋市的東海學園大學,在“多文化理解中國”課上,以中國留學生的身份向日本同齡人進行30分鐘的主題演講,意在結(jié)合自己的親身經(jīng)歷,談一談在日本感受到的文化差異,客觀介紹自己的祖國,坦誠面對關(guān)于中國的不同看法。
為使發(fā)言更有針對性,事前我特意請教了負責這門課的松尾老師。她把一大疊材料拿到我面前,說:“這是開講前對學生們做的問卷調(diào)查,坦率地說讀起來可能令人不太愉快,但我想你一定愿意參考一下”。那是一份針對日本學生對包括中國在內(nèi)的外國、外國人印象的調(diào)查。我重點看了有關(guān)中國的部分,讀起來確實讓人愉快不起來。問卷上,日本學生對中國以及中國人的印象絕大多數(shù)都很負面:“環(huán)境臟,水和食物好像都有毒”、“假冒偽劣商品和盜版的國度”、“Made in China便宜沒好貨”、“中國人沒有禮貌,說話太沖沒分寸”、“大眾沒有公德心、秩序混亂”、“中國人反日,仇視日本人”……只有少數(shù)幾張問卷對中國作出正面評價,諸如“實際接觸后發(fā)現(xiàn)中國人其實很有人情味”、“身邊的中國朋友對自己很熱情”、“中國同齡人勤奮好學、心態(tài)積極樂觀”等。仔細研究問卷發(fā)現(xiàn),絕大部分對中國持負面印象的日本人,都沒有來過中國或?qū)嶋H與中國人接觸的經(jīng)歷,而主要是通過日本媒體了解中國;而對中國印象相對較好的日本人,或多或少有過訪華、留學或與身邊中國朋友交往的經(jīng)歷。這讓我感到,直接而具體的交往,可能是消解彼此誤會、增進雙方理解的最重要渠道和最有效方式。
筆者來日3年,對日本媒體對華報道的偏激深有體會。他們雖然標榜“客觀公正”,卻常常為追求經(jīng)濟利益而斷章取義。以電視媒體為例,除著名的NHK外,日本還有多家民營電視臺,主要依靠廣告收入維持生存。這決定了他們無論是制作節(jié)目,還是選取報道角度,都以追求高收視率為最終目標。換句話說,就是不管內(nèi)容本身是否客觀公正、導(dǎo)向是否正確,只要搶眼球就好。加上中日兩國間原本就存在的深刻誤解和特殊的民族感情,使日本媒體對于中國的負面報道更是毫不留情,越是臟亂差的落后景象,或是讓人瞠目結(jié)舌不可理喻的咄咄怪事,越會在第一時間被日本媒體捕捉,無限放大,配上夸張的音效、添油加醋的解說,黃金時間在全國滾動播出,日本民眾就會在餐桌上邊嚼著秋刀魚邊瞪圓眼睛嘖嘖稱嘆:“我的媽呀,原來中國就是這么個樣子!”久而久之,沒有親身接觸、直接了解真實中國的普通日本人,焉有不對中國產(chǎn)生惡感的道理。這使我不禁感慨媒體的巨大影響力和民眾的盲從無知。我很清楚,日本媒體的立場不是一天形成的,也不可能在一個早上改變。我所憂慮的是,當人們長期被媒體裹脅,對其宣揚的觀點和信息篤信不移,心中形成根深蒂固的成見之后,恐怕連辨別事實真?zhèn)蔚呐d趣都會消減,以至最后喪失獨立判斷的能力。改變這種狀況有賴于親身體驗、獨立判斷,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,用自己的頭腦去想,用自己的行動去努力,而不是滿足于媒體的片面報道,自愿成為媒體的奴隸。